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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传统与创新

1999-02-28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记者 单三娅 我有话说

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即昔日的皇家剧院)在维也纳人心目中占据着高不可攀的位置,对于这一点,奥地利著名作家斯蒂芬·茨威格有过一段精彩的描述:“一个普通的维也纳市民每天早晨看报的时候,第一眼看的不是国会的辩论,也不是世界大事,而是皇家剧院上演的节目……这座剧院在公众生活中具有其他城市几乎不能理解的重要性。”

去年11月16日,记者有幸在朋友的帮助下,走进了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大门,维也纳的这个冬天来得过早,寒风凛冽,我心中却是满腔热情。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是一座高大宏伟的建筑,而演出的地方却并不大,这正符合了欧洲人把剧院看作享受与社交场所的观念。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票价的幅度从15先令到2300先令(约为2美元至300美元),在最后边的中间部位,是可以穿牛仔裤的15先令的站票区,这就使得那些穷学生和收入低的人也同样可以欣赏到最好的艺术。

当天的剧目是意大利作曲家乔尔达诺的三幕歌剧《费多拉》(Fedora),故事依然是古老的故事,女主人公为复仇而导致错误杀戮又最终悔恨自杀。演员和乐队水准一流,布景制作逼真精致、考究大气,尤其是女主人公家中的众人聚会场景,同时展现近景和远景两组人物的活动,在一个舞台上展示了深邃而宽阔的空间,令人折服。整个晚上,我都沉浸在对艺术的顶礼膜拜之中。

回到饭店,当记者翻看刚刚从歌剧院带回的各种介绍材料时,才发现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歌剧院的舞台幕布是不久前刚被启用的一幅现代艺术作品!这幅由黑白黄三色组成反映黑人生活的幕布是用剪影形式描绘的,像地狱,又似天堂,是欢乐,又带悲哀。它是怎么登上这有着360年历史的欧洲古老歌剧院的舞台的呢?原来这与现任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总监罗恩·霍兰德先生有直接关系。

现年63岁出生于罗马尼亚的霍兰德先生,1992年被任命为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艺术总监。他曾是一位男中音歌唱家,目前在大学担任客席教授,并经常出任国际声乐比赛的评委,他还是奥地利国家科学与艺术荣誉十字勋章的获得者。从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历史上看,每一位艺术总监都有所革新,他们的每一项改革非但没有破坏剧院的权威反而使其保持着持久的活力。比如在上世纪末本世纪初的马勒时代,改变了以往雇佣喝彩者的习惯,并令迟到者不得入场;卡拉扬在本世纪五、六十年代执掌歌剧院期间,首次聘用了助理经理,并开创了用原文演唱歌剧之风。霍兰德先生也非平庸之辈,他有强烈的时代意识,1997年,他大胆提出重新设计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幕布,以取代自1955年起就被尊崇于这个位置上的鲁道夫·艾森梅格的画作《俄耳浦斯与欧律狄克》。其实以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功能和地位,无论如何,人们也会认为,用古希腊传说中富于音乐天赋的英雄俄耳浦斯和他的妻子欧律狄克的形象来装饰这个舞台是再合适不过了,然而,这位霍兰德先生却石破惊天,要将国家歌剧院的幕布当做一个“活的当代艺术作品展览”,每年一换。

“我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愤怒的风暴将一切有道理的反对议论席卷而来”,从他的这番话中,我们可以想见当时的反对势力是多么强大,然而这位总监最终顶住了压力。一个国际评选委员会选中了这幅表现黑人劳作和娱乐的作品作为1998/99演出季的幕布图案,它出自不满30岁而已经很有成就的非洲裔美国黑人女艺术家凯拉·沃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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